她碰了碰颈侧,淤痕还未彻底消退,季枕书再不能视若无睹,“殿下这伤是怎么来的?”
“无事,不过是三皇兄拿本宫撒气误伤的。”
姜洄因轻描淡写,一句带过。
“殿下受委屈了。”
“不委屈。”
反正都是要姜流云还的。
姜洄因把盖在身上的外袍叠好,搁放在季枕书面前,“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衣袍弄脏,多谢季相照顾了。”
“天牢寒凉,微臣不差这一件衣裳,这外袍就留给殿下吧。”
季枕书对她淡笑,一眼,冰雪消融,“是微臣叨扰了殿下,就当是赔罪了,殿下务必照顾好自己,等着大理寺还你清白。”
“承蒙季相信任。”
末了,狱卒来接季枕书出狱,姜洄因注视了许久,久到他的身影彻底隐没在廊道尽头。
季枕书前脚刚走,婠玉就醒了,也可能是她一直在装睡,她少时经常去季家走动,几人相熟。
熟人见面,往往也是分外眼红。
……狱中饭菜色寡味淡,姜洄因也有数,前两日过得艰难,到了: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“水……”
头顶是整洁的帷幔,身上是暖和的被褥,姜洄因扯嗓时喉咙处还有一点腥甜的气息。
“婠玉……”
“她还没醒。”
姜无相端着一只药碗走过来。
姜洄因支起身子靠在床边,脏衣服已经被人换下来,放在一边,但季枕书的那件外袍却丢了。
她掀开被子下榻,在屏风处寻了又寻。
姜无相沉声:“你在找什么?”
姜洄因垂眸,“衣裳不见了。”
姜无相表情稍冷,把煎煮好的药放到桌上,褐色的药汁晃荡了两下,洒出来一点,勾勒出器皿的痕迹。
“你是问那件外袍?”
姜无相哧声,“长虞还未出阁,留着外男的衣裳做什么?”
姜洄因清醒了不少,揉捏着袖口,果然又是婢女的衣服。
她闷闷回答:“叔父教训的是。”
桌上的药是为她准备的,姜洄因犹豫了一下,端起药碗靠着鼻尖轻嗅。
“这碗药没毒。”